羚羊

*写着玩

*真不甜，OE

*强行克苏鲁失败的产物，有一种旁人看是克苏鲁但在男主眼里就是一场美丽的相遇的赶脚（我瞎说

小恩的名字没有出镜不打范宜tag了，但的确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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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范遇到了一只人鱼，在他参加户外冒险所在岛屿附近的浅海。

作为队伍里水性最好的成员，在水中寻找食物的担子自然是他来挑。

林在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看到神秘传说中的美丽生物后依旧能保持冷静为大家收集食材的，人类在触碰自己未知领域的时候往往先是怀疑自身才开始思考未知是否存在的问题。

林在范也不例外。

“你是不是受凉了？脸色这么差。”同伴发现了刚上岸的他神情有些异样，便询问起来。

“啊？什么？”林在范在反复咀嚼自己看见人鱼的全过程，一时没反应过来，“哦，没事，可能是我运动了有点低血糖。”

“一会儿给你盛多点。”团队负责做饭的人接手了林在范的食物小背篓。

夏天天气炎热，湿衣很快被太阳烤干。

林在范重新回到沙滩上，就地坐下。

海面缓缓起伏，因为有礁石的缓冲，到达沙滩的海浪也只是浅尝辄止。

那只人鱼就趴在海底的一块礁石上，林在范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生物的容貌，远处就只剩下一团升腾的银色气泡。

“嗳，你相信世界上有人鱼吗。”晚上林在范和同伴打了岛上的淡水在树丛里擦洗身体时问道。

“人鱼？不好说，但传说中那玩意儿不是吃人的吗。”同伴说。

“你觉得……这海里有人鱼么？”

同伴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过的，还能一下就被咱们碰上啊。”

可不就是碰上了。林在范想了想，选择先不声张人鱼的事。

“怎么突然问起人鱼？”

见同伴快洗好了，林在范随便划拉几下也开始擦干身体。

“下海就想到人鱼了。”

“但我觉得人鱼应该都很丑，不会像传说里写的那样。”同伴把毛巾拧干往肩上一搭，“我先回去，你慢慢洗。”

林在范敷衍地答应了。今天那只人鱼，看起来并不是女性，因为裸露的上身并不似女性骨架的娇小。它的尾巴很长，阳光透过几层海水的折射变得微弱，仍能感受到他尾巴深色鳞片的质感，充满力量。

但皮肤又过分白了，这种矛盾融合在一起……

林在范有些惊讶自己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

好在他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半夜趁大家都睡着了偷偷潜到水里奢望人鱼能为他再次出现一次。

这种魔幻的事居然让他碰上了。躺在帐篷里的林在范有些迟来的兴奋。

·

第二天下水的时候林在范刻意在昨天遇到人鱼的水域停留了一段时间，但都是他的异想天开，人鱼并没有出现。

就像在公园里看到了一只展翼斑斓的蝴蝶，飞走了之后就别想能再遇到了。

遇到了也不一定是同一只。

林在范这时才感到一丝后怕，昨天那只人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到达了浅海，鲨鱼往往将猎物驱逐至浅海再将其猎杀……附近或许除了那只正面遇上的，还有其他人鱼，自己只是误闯了他们捕食的战场。

林在范没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活动负责人。

“你是认真的吗？”负责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来这边做户外活动的旅行团不少，还没听说过哪个团遇到过人鱼。你会不会是把其他鱼类错看成人鱼了？”

“……可能吧”

“这东西真不好说……明天别下海了。”

“嗯。”

“到了南岛我去问问岛上的居民，如果真的有一定有人见过。”负责人最后说。

林在范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跟着队伍爬岛上的小山，远眺大海时脑子里都是人鱼的事。

整个旅行在见到人鱼之后，突然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林在范仍抱着希望，一种赌徒心理。

这种心理支撑他在徒步行走了一天之后仍精力充沛，坐在礁石上看海。

但并没有看海的氛围。林在范觉得自己愚蠢的行为就像在模仿丹麦的小美人鱼铜像，只是美人鱼在等她的王子，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好奇心。

“我想我应该去睡觉。”林在范赌气地往海里扔了一块小石子，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又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快醒醒。”他对自己说。

不过这次他在海面上看见半个脑袋，眼睛圆滚滚地盯着他看。

没过几秒连半个脑袋都没了。

“操”

林在范立刻环视周围，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小伙伴们玩了一天，都稳稳地在梦境环游。

他快速回到那块礁石上，紧张地盯着海面，害怕动静太大会招人，只能小声地对着那片月光下深不可测的海水说话。

“嘿，你还在吗？”

“那天我在海里见到的是你吗？”

林在范现在可以确定他那天不是看走眼，身体因为兴奋有些不自然的战栗。

海里隐约能看见游动的黑影，对方也在试探。

“我没有恶意，我相信你也没有。”

“现在这里只有我。”

“嘿——”

林在范眼看着那黑影离自己越来越靠近却迟迟不愿浮出水面，便稍微往后退了二三步，他愿意等。

时间长到他再次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时，那半颗小脑袋又出现了，林在范看见对方在眨眼。

“老天……”林在范跪在礁石上，手指被镶嵌在缝隙里的贝壳划破都没有察觉，“居然是真的……”

大自然里两个神奇生物的初次见面，似乎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观察彼此身上。

“很高兴认识你，”林在范试图和人鱼交流，“我是说，能和你交个朋友吗？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人鱼没回应，手撑着礁石延伸至海中的一处尖角，上浮露出上半身，暗色鱼尾在水下摆动。

林在范感觉他俩的交流陷入了僵局。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只有一张上岛前向导发的地图。林在范没犹豫，把地图撕成小片，折成一只小纸船，小心翼翼地放进水里。

人鱼仍在观察。

林在范把剩下的地图碎片逐个折成纸船，他发誓他会在最后把这堆垃圾处理干净。尽管这种示好的方式蠢透了，但人鱼看的很认真，似乎给了他把蠢事做完的勇气。

林在范正思轴着把最后一片地图折个新花样，余光瞥见海面荡起几层波纹，抬头正看见人鱼游了过来，好奇地把纸船捏在手里把玩。

于是最后一块地图碎片被放回口袋里。

“你怎么会来这儿呢？”林在范趴在礁石上，眼看着人鱼的淡金色短发在露出水面后变干变蓬松，“你应该生活在深海吧？”

人鱼听见他在说话，把注意力从纸船上转移到人类身上，原本漆黑的瞳仁因为月光的照射而变成浅灰色。

林在范看呆了，想伸手触摸他。

人鱼却在脸颊快被触碰时快速沉入海里，并带走了一只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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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林在范仍在同样的位置等到了人鱼。

人鱼一开始不愿意靠近，林在范退到五米开外，他才游到礁石边上，往上面放了什么就快速游走了，消失在海面上。

被带到岸边的是两枚银币，表面经过海水浸泡产生的附着物以及银币的图案能看出并不是本世纪的产物。

想想也没问题，海里躺着数量惊人的沉船，生活在海洋里的居民顺走几片是轻而易举。

林在范发现自从与人鱼打过照面之后总会魂不守舍，白天在岛上活动也都兴趣缺缺，一心只想着能和人鱼见第二次。而且他静坐时会产生幻听，像海螺里的声音，询问过团队里的其他成员，大家都表示是他睡眠不足导致，还有人说昨天起夜看到林在范独自一人坐在礁石上自言自语，不敢叫醒梦游的人又默默回到营地里。

像中邪了一样。

林在范当时惊出一身冷汗，说他晚上睡不着在录语音日记糊弄过去，大家也都信了。

还好人鱼没被看见，这是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你家在哪呢？这边可是浅海啊…”林在范趴在礁石上，手指在海面上打转，想把海里的人鱼吸引过来。

“你怎么就走了…谢谢你，它很漂亮…”

“我想看看你…”

月亮被云遮挡了柔光，海水幽深不见底，逆流的水波透露着水下仍有大型生物的存在，林在范知道人鱼还在。

“啊！”

伴随着一阵刺痛，林在范缩回手，指腹上被划出一道伤口，正往外冒着血珠，海水的盐分加剧了疼痛。

人鱼浮出水面，看似抱歉地只露出额头和眼睛。

林在范把手指含在嘴里，血仍没止住，索性放任不管了。

“你不是故意的对吗，”林在范被划开皮肤仍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因为牺牲了一只手指能获得近距离见面的机会而欣喜，“能见到你我就满足了。”

人鱼主动凑过来，脸在他另一只浸泡在海水里的手上蹭了蹭，注视着他的眼睛。

林在范小心地顺着他脸颊上呼吸腮的生长方向触摸人鱼细腻的皮肤，手指穿过他柔软的金发。

人鱼眯起眼睛，手覆在林在范的手上，稍稍扬起脸，尾巴使力上浮，亲吻了他嘴角。

等海面恢复平静，林在范都没缓过神。

后来手指上的血也止住了，留下了一道颜色奇怪的痂，痂掉落后连疤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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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范因为兴奋熬夜下半夜才入睡，早晨营地里的所有人都洗漱好，他才被领队叫醒。

“今天就要往南边走了，你动作麻溜点。”

“为什么！”林在范听到要离开这里瞬间清醒了。

领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活在梦里呢，不是早就定好的路线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林在范揉了一把脸，“睡糊涂了。”

“你不会还在想那个人鱼吧。”领队离开前调侃了几句。

“哪有什么人鱼……”林在范说。

因为起晚，其他人都准备完毕，林在范看着远处的蓝色大海，原本因为不愿被大家久等而尽量加快的动作渐渐放慢下来。

“你们先走，我跟着地图和指南针去找你们。”说出这番话后林在范感觉自己疯了。

“你快点，等等你。”同伴说。

“我突然肚子疼。”林在范装出一副难受的表情。

大家是临时组建的队伍，六天五夜的行程时间紧张，同伴情也没建立起多少。

“行吧，从这边过去不难走，往南边走一般不会迷路，迷路你就放信号弹，”领队把地图分给他一份，“你还是得快点。”

“好的，不好意思啊。”

林在范把地图放好就跑进远处的草丛里蹲下，看着那群人陆陆续续消失在视野范围里才出来。

把背包收好很快，林在范又来到礁石所在的海域。

白天人鱼不会出现的，像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他俩的秘密会面应当发生在深夜。

林在范光脚踩进浅滩的海水里，清澈能看见细沙里的贝壳珊瑚，深及腰腹后变得混浊。林在范戴上潜水镜，一头扎进水里，周围瞬间只剩下流水的声音。

林在范想往深处游，没有全套潜水设备他无法下到更深的位置。这片海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如潜水圣地般美丽动人，海底的水草礁石排列也不规整。

此时此刻就连偶尔出现的鱼类都是恩赐。

他必须在肺里的氧气耗完前上浮，但失落的心情大于缺氧的窒息感。

林在范在沙滩上换下湿透的衣服，纠结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荒唐且毫无意义的举动，决定不再去想任何关于美丽生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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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范按照地图的指引沿途经过许多小溪流，仍会下意识望一眼，看完便觉得可笑。越是往南走，心中像被北岸的海拽住了牵引绳，无法不回头看。

林在范开始感到害怕，害怕又渴望。从刚见到人鱼时的惊奇演变成如今的怪异情愫，想触摸他更多，或者是关在水族箱里……林在范被自己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往太阳穴和人中的位置涂抹了一点清凉油。

看样子他的确需要一次充足的睡眠。

与大部队顺利汇合后领队将林在范偷偷拉到一边，先是盯着他的脸看，之后拉起他的手看手心手背。

“怎么了？”林在范故作轻松地笑笑。

“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人鱼了？”领队说。

林在范心头一惊，连忙否认，“没有啊，那玩意儿不存在吧。”

领队怀疑地打量他，“这东西不是开玩笑的，我问过渔民，他们说以前也有人像你这样神经兮兮的，一会儿说有人鱼一会儿又说没有，后来就离开了岛屿去内陆生活，十几年音信全无，也有传闻说根本没有离岛只是神秘失踪不知死活。最近的一次一人打渔回来被划伤了手臂，第二天伤口神奇痊愈后再出海，两天没回，大家发现时只剩条渔船飘在海上，不知道和人鱼有没有关系……”领队像是心有余悸，顿了顿，“当时来岛之前岛上的人没和我说过，之前来过的人都认识，也没发生类似的情况，不然我不会让大家冒险……但这边的渔民说他们一般不去北边打渔……”

“我再问你，你究竟看没看到？”领队说。

林在范听完他这番话心情复杂，但他不愿意把那些与他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和人鱼扯上关系，便说:“我后来想过了，水里光线不足，不能确定那就是人身鱼尾，人眼偶尔出现偏差也很正常，更何况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时间让我判断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出海本身就具有危险性，传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最初是什么版本谁都不清楚。”

领队听他这么说半信半疑，“也是，不过这次旅行也快结束了，之后这边的户外活动项目会取消，好在这次没人出事，不然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在范附和了几句就独自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休息。他的确被划开了手，也结了痂，没有疤痕，和领队所说完美重合，但他现在连人鱼都见不到了，更别说因为人鱼消失。或许看见人鱼和手上有伤是两码事，没有因果联系，只是存在在他身上的因果。

林在范看得出领队没有把从渔民身上打听来的传闻告诉团队的人，其他人聊天的聊天拍照的拍照，像他刚和大家搭上线那样，充满了对大自然的热情和对旅行的期待。

如果他当初没见到人鱼……

林在范回忆起昨晚他的亲吻和他浅灰色的瞳孔，原本平静的内心土地再次被翻土机搅得一塌糊涂。

因为是在岛上的最后一晚，明天下午大家将结束全部行程坐船回到城市，再乘飞机回到各自的归属地，所以这一晚没再自己寻找食物，向岛上居民购买了食材在海边吃了烧烤，聊天交换旅行心得体会。

林在范背对大海，耳边传来海螺的声音。他知道领队默默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不想太过张扬地往海里跑。

但那根无形的牵引绳与理智正较劲，海螺声戛然而止，四周的人声鱼贯而入。林在范感觉像被外力猛推了一把，身体倒向面前的沙滩。

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奇怪举动，身边的人开口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可能没睡好又喝酒，脑袋晃，”林在范随手摸了地上的一卷渔民自制的土烟和打火机，意图明显，“你们玩。”

林在范绕过海边的树林，边走边把土烟点燃，这玩意味道呛人，但驱虫效果极好。林在范停在一处枯枝旁，侧了身子。

“有事？”林在范问他身后的领队。

“没事，担心你状态。”领队见跟踪被发现，也没表现出惊慌，随意地靠在枯枝上，“晚上别往林子里走，不太安全。”

“我就这样，”林在范笑起来，“状态时好时坏，偶尔不合群。刚打算抽根烟小个便，听见身后的动静还以为是哪来的猛兽要吃我。”

领队欲言又止，林在范又一副“我要解手你快走”的架势。他叹了口气，折返回营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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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范半夜惊醒，他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以及肯定海螺声不是他的幻听。

他几乎是立刻从睡袋里爬出来，甚至没来得及穿鞋，情急之中脚心踩到了沙滩上的贝壳碎片，扎进了脚心里。

林在范闷哼一声，重心不稳侧倒时和帐篷亲密接触，帐篷的一根骨架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林在范稳住帐篷，四下查看，没人醒来，弯腰把贝壳拔出来，血糊了一脚掌，粘着沙子异常疼痛。他顾不上仔细清理，随意地拍掉沙子后套上鞋，朝海边快步走。

海面上翻起一只鱼尾，在月光下泛着深黑色的光泽。

林在范淌水缓慢前进，水没过胸膛带来压力感，直到脚够不着地，在远处能看见一颗金色的后脑勺破水而出，转身在水中朝他张开双臂。

妖冶又美丽。

……

一个月后。

林在范在无意中得知曾经一起户外冒险的领队在他们那次岛屿探险后改行开了健身俱乐部，没过多久在家中自杀，原因无人知晓。当时旅行的同伴找到他，询问他当初旅行时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然而在林在范的记忆里，他们从北面一路向南，直到坐上返程的飞机，都在按照旅行计划稳步进行。

一日晨起，林在范在吐出的牙膏泡沫里看到了一点血渍，疑似上火引起的牙龈出血。

直到将口中的清洁泡沫冲洗干净，他才发现牙缝里塞了一片划破舌尖的贝壳碎片。

“怎么会有……”林在范对着镜子查看伤口，一滴血液滴在白色盥洗池上，散开后在池底汇聚成奇怪的图案。

耳边传来类似海螺里的声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