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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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在范生平第一次翘课是坐三十分钟的公交车去十四中学找崔荣宰。马克隔一天会去一次流动鬼屋，林在范某天放学接他时看到了桌上荣宰的学生卡。

今天马克没跟来学校，出门前他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头顶几根飞扬的呆毛让穿戴好准备出门的林在范又折返回来，揉一把顺便道别。

赶上上班高峰，车里挤，林在范握着摇晃的扶手，看窗外快速掠过的城市风景。

加上即将进行的，也只是第二次见面，唐突是有，但自从上次听完马克一堆让人毫无头绪的胡言乱语，林在范更想亲自听一听另一个玩偶的说法。

穿着其他校服的人不被允许放行，林在范裹着大衣，埋头混在一群异校学生里，靠瞎走找到了崔荣宰的班级。

林在范在后门看到了要找的人，在崔荣宰过来前，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好说话的人。

“谁找……”崔荣宰叼着片土司，看见来人后在原地顿了顿，才走上前，“你怎么在我学校里？”

“想问问你关于玩偶的事情。”林在范把围巾往下拉了点。

崔荣宰和同学招呼了声老师来了说他去了厕所，就拉着林在范上了教学楼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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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什么，问吧。”崔荣宰靠在角落里。

“小……马克说他可能以前不是玩偶，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林在范说。

“他告诉你了……”

林在范点头。

“因为有一点点玩偶以前的记忆，也只是对生活环境的一种提前熟悉，记忆里没有任何人和事，”崔荣宰搓了搓手，“去年我曾遇到过一个人，他一眼就看穿我是玩偶，还和我说，是想要自由还是继续当一个人的替代品，甚至说，留下来未必是好事，玩偶存在的意义就是当主人幸福后就消失，何必不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呢？但我离开了我爸妈，他们又怎么幸福，所以这人的话在我这里不成立，我家在这儿，我也不想离开。”

林在范听到最后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马克告诉了他冰山一角，却隐瞒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他最在意最害怕的一部分。

“告诉你的人是谁……？”林在范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握成拳。

“他头顶有……”崔荣宰说到一半注意到了林在范的异样，“其实我觉得这个人的话不太可信，虽然和我说独立就会幸福，但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幸福，真的。”

林在范听完沉默片刻，说，“今天谢谢你，回去上课吧。”

“你今天不上课？”崔荣宰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说的太多，小心翼翼地问。

“我翘课了。马克和你说过有类似的人找过他吗？”

“没。你不用太在意我说的……”

“不怪你，是我想知道。”林在范对崔荣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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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荣宰把他一路送到校门口，和保安大叔说这是他同学，身体不舒服需要提前回家休息。

临走前林在范叮嘱崔荣宰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马克，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你们俩……”

“嗯？”

“没事。马克总和我说你对他很好。”

林在范不着痕迹地扬了嘴角，“他也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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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最后……我竟然流眼泪了